半盞茶后,西京,右御史大夫喬家。
亭臺水榭,閣樓飛臺,淙淙小溪蜿蜒著,時不時的有幾尾錦鯉浮到水面上,努力的吃著魚食。
喬家的宅院修建的也十分闊氣。
大胤的百官奢靡,尤其是這府宅,修建的一個比一個繁華。
喬詩語手上拿著一包魚食,心不在焉的往小河中撒。
夏日的風燥熱,可喬詩語卻覺得脊背發涼。
濟渡古寺祈福的事情后,她便很少與西京中的女眷來往。
見識到了沈如意那等菩薩面,蛇蝎心腸的女子后,喬詩語覺得那些貴女沒有一個是好心的。
“小姐,您的手,這些錦鯉被小姐您寵壞了,竟然敢在您手上奪食了。”
身后,小丫鬟的驚呼聲傳來,趕忙跑到小河邊,驅散了那些圍著喬詩語打轉的錦鯉。
“無事,秋寒,郡王府那邊還有什么消息傳來么。”
喬詩語的手被那幾尾錦鯉給咬出了血,她不在意的拿出帕子隨意的將傷口纏上。
秋寒趕忙拿出藥,蹲在喬詩語身邊,給她上了藥,然后小心的將傷口給包上了。
自從祈福之后,喬詩語便喜歡養這些雖然看起來憨厚,卻十分兇殘的錦鯉。
每次喂養這些錦鯉,喬詩語的手都會受傷,所以秋寒身上總是帶著金瘡藥。
聽喬詩語談及賞花宴,秋寒的身子下意識一抖:
“聽聞郡王府內的女眷們現在都已經被放了回去,大理寺的人去查案,并沒有查出什么來,賈汝渲的尸體現在已經被帶走了,據說賈夫人哭的暈死了過去,賈大人現在正跪在皇宮,要求圣上查出真兇,給賈家一個交代。”
秋寒一邊說一邊后怕。
今日這賞花宴幸虧小姐以身體不適拒了,要不然賈汝渲死了,肯定有人會說是喬家跟賈家不對付,所以害了賈汝渲的性命。
畢竟,小姐跟賈汝渲關系確實不好,勢同水火。
“不用包了,去,去寫拜帖,我要去拜見白錦書。”
喬詩語的臉有些白,眉眼沉著,似乎在思索什么。
她揮揮手,秋寒一頓,:
“小姐,您說會不會是大都督她……”
大都督為何要提醒小姐賞花宴不宜去呢,難道她早就知道賈汝渲會出事么,又或者說賈汝渲的死跟她有關系?
那她提醒自家小姐,又有什么居心呢。
“閉嘴,白錦書也是你能議論的么,你有幾個腦袋竟然敢大膽的議論她。”
喬詩語怒斥一聲,秋寒趕忙跪了下來。
“不是白錦書,她或許只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我才要去大都督府見她一面。”
喬詩語低頭看著不斷流動的河水,語氣幽幽。
她看不透白錦書,但說實話她越來越敬佩白錦書了。
敬佩她能將死棋一步一步的走活。
不讓自己去賞花宴這份人情,不管怎么說,她喬詩語記下了。
或許,楚逢時跟藺和等紈绔子弟能扶搖直上,她怎么就不能呢。
喬詩語低著頭,風卷起她的裙角,沒一會,她便讓秋寒起來去寫拜帖了。
當然,就算是想要去拜會白錦書,也不能今日去。
一品軍侯府。
紅川戰役,白家兒郎皆慘死,白家女軍們也紛紛將軍權交了,待在家門,侍奉白老夫人,閉門不出。
白家后院。
大片大片的竹林茂密成陰,微風一吹,竹香撲鼻。
一抹身影縱身于竹林中,唰唰的竹葉落了下來,掉在了白二娘肩膀上。
白色的劍光閃過,白二娘手上的劍揮的招招帶風,一舉一動之間,干練又漂亮。
竹林外,白五娘跟白四娘抱著雙臂,看著白二娘的身影,皆滿臉思索。
“五妹,你最聰明,你可知二姐是怎么了。”
白四娘嘆了一口氣。
白二娘從大早上便開始練劍,一直練到現在還沒停下來,這是怎么了,這也不像是白二娘的風格啊。
“怎么了?大概是此恨不關風與月吧。”
白五娘摸了摸下巴,別有深意的說著,從袖子中摸出一個紙條,清了清嗓子,:
“哎,四姐啊,嬌嬌傳信來了,說起來宋大人還真是苦啊,本就不勝酒力,卻還喝了那么多,現在就是一灘泥,倒是便宜了杜薇眼巴巴的守著他,說起來宋大人真是好命,畢竟杜薇長的也還湊合。”
白五娘陰陽頓挫的說著,樹林中白二娘的速度莫名就慢了下來。
白四娘見狀,趕忙附和:
“是啊是啊,不過還好嬌嬌機靈,讓人將宋大人帶到了大都督府,怎么說宋大人也是父親的學生,府上不是有個嬤嬤做的一手解酒湯么,喝下準保酒醒了,母親剛才還讓我去一趟大都督府呢,順便看望一下嬌嬌。”
白四娘余光往竹林中打量,白二娘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跟個雕像一樣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是啊,你四姐你還等什么,我跟你一起去吧,不是說還要給嬌嬌帶些東西么,那么多東西,怕是還得再喊一個人。”
白五娘將紙條折起來放進袖子內,幾乎是在紙條剛收好的瞬間,白二娘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眼前。
白五娘跟白四娘對視一眼,,滿眼笑意。
半盞茶后,白二娘跟白四娘還有白五娘三個人大包小裹的帶著東西往大都督府而去。
幾個人到了的時候,只見一排排的繡春衛正彼此大眼瞪小眼。
翠果捏著衣角也站在一處,她身邊,暗一跟暗十三將她給圍了起來,那模樣生怕她進府。
“聽說了么。”
身后,百姓們神神秘秘的說著。
白二娘動作一頓,豎起耳朵仔細聽。
“聽說了,你呢。”
那些百姓繼續攀談。
“聽了,看樣子應該是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
白二娘跟白四娘幾個人滿頭霧水,一瞬間急了,大都督府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看見沒,攝政王府的暗衛跟繡春衛都被趕到了府門口,那就一定是真的了,據說賞花宴上攝政王當中求愛大都督,這不,命案發生,殿下又追著大都督來府上了。”
興奮的聲音一道接著一道,甚至還像模像樣的將白錦書跟蕭君策當時的對話給學了出來。
“我看啊,是攝政王對大都督余情未了,就是不知道大都督官職如此高,是大都督嫁入攝政王府呢,還是攝政王咳咳咳。”
還是攝政王來大都督府當個男寵?
這大不惟的話百姓們可不敢說,但卻又忍不住八卦。
“真的是。”
一道接著一道的聲音甚至都不加以掩飾。
大都督府門口,楚逢時捂了捂額,看著暗一跟暗十三滿臉高興,嘴角一抽,忽然覺得那些百姓說的有道理。
看王爺那模樣,只怕真要他給大姑娘當男寵他也是愿意的,這不,現在整個大都督府內就只有兩個人,也不知道他們干什么呢。
“不好了,不好了,快,快讓我進去見大都督。”
忽的,一道匆忙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楚逢時立馬抬頭,待看見來人居然是趙六,神色一凜。
趙六滿頭大汗,他是騎著快馬來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那孩子滿臉蒼白,雙眼緊閉,正是小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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