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效忠伯府,正堂。
“那個孽障回來了沒有,快點再派人去找找,真是氣死他老子了,那個小崽子,待回來后,我要將他的腿打斷。”
正堂的主位上,效忠伯抱著肚子,滿臉怒氣。
效忠伯府上的管家彎著腰,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道:
“回,回伯爺,小世子,還沒,還沒回來。”
這都多久了,小世子帶著龐公子跟杜公子去了城外怎么還沒回來呢。
他們不回來,府上的人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為民坡找人。
不然到時候圣上怪罪,豈不是擺明了說是效忠伯府慫恿的世子?
這罪名可就大了,到時候他們效忠伯府就是有嘴都說不清,伯爺說不準也會被請去皇宮喝茶。
“那個孽障,還不再派人去催,再催,待他一進城,就給我抓回府。”
效忠伯咬緊了牙,一拍桌案,嚇的管家趕忙點頭:“是,小的這就去再加派人手。”
“伯爺,你急什么。”
效忠伯身側,一個美貌夫人穿著一身藕荷色的襦裙,頭上戴著白玉簪,皺著眉看向效忠伯。
這婦人渾身穿的并不顯眼,但氣質突出,臉蛋白凈,可見保養的有多好。
她便是效忠伯的夫人杜晚晚。
“夫人,那小兔崽子惹了大禍了,白錦書帶禁軍朝世家府上借糧,打著圣上的名頭,就連忠勇侯跟沈丞相都不敢說什么。”
“聽聞在行宮那張立說要懲罰白錦書,都被攝政王打了巴掌,這個時候那孽子出頭找麻煩,指不定下一刻蕭君策帶著人就要踏進我效忠伯府了,我怎么不著急。”
效忠伯滿臉震怒。
他怎么可能不著急,怎么能不著急,惹惱了蕭君策也就罷了,可白錦書頭上還有一個皇上呢。
效忠伯府不問朝堂事,為的是什么,還不是不讓圣上懷疑。
“可是這都傍晚了,蕭君策的人并沒有來府上,西京也沒有任何謠言傳出,我兒若是真闖禍了,早就傳遍西京了。”
杜晚晚倒是不慌。
不僅不慌,她反而還有些開心。
藺和的性子被效忠伯養的過于軟,一府世子,這么軟的性子不是什么好事,更何況,府上還有一個小賤人生的庶子虎視眈眈。
若藺和真的能改變,便是圣上怪罪又如何,她也認了。
“你,慈母多敗兒!”
效忠伯猛的起身,連平日里喜愛的青花瓷都給砸了。
杜晚晚一聽也不樂意了,抬著頭嚷了回去:
“慈母多敗兒?那你這個做父親的怎么不好好教導和兒,是啊,你是有時間,你的時間都用在府上那個小賤人那里了,我告訴你藺成,你要是想廢了和兒,沒門,沒有我娘家杜家撐著,效忠伯府還能不能在,還不好說呢!”
杜晚晚將娘家抬了出來。
杜家,也就是杜強家,乃是西京八大百年世家之一。
杜家這些年低調,但家底在那擺著,這次天災發生,朝廷指不定還要杜家出財出力。
所以杜晚晚壓根就不怕。
“我不是那個意思。”
效忠伯一聽杜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皇上有意削爵,若是沒了杜家,那么效忠伯府就真的不用存在了。
“嗚嗚,我容易么,我堂堂杜家的嫡女嫁給你一個空頭伯爺,還為你生兒育女,你卻每天都將心思花在那個小賤人身上,要是你敢將和兒怎么樣,我,我就與你和離。”
杜晚晚紅了眼,效忠伯瞬間頭更疼了。
雖然他喜愛小妾,但與自家夫人也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和離。
“夫人,別哭了。”
效忠伯嘆了口氣,揉著額頭。
“娘,我回來了。”
忽的,藺和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杜晚晚一喜,捏著帕子起身,趕忙去迎:“和兒,你可回來了,那個白錦書有沒有命人為難你,是不是打你了,你傷到哪里了,快讓娘看看。”
“哎呀晚晚,你這么抱著他,他怎么說話。”
效忠伯也是一喜,看杜晚晚身子都撲藺和懷中了,趕忙站起身。
雖然他很生氣,但看見藺和回來,又見藺和身上沒有傷,還是很高興的。
藺和沉默,打量著效忠伯與杜晚晚臉上的神色,腦海中回蕩著白錦書的話。
“和兒,你怎么不說話啊,是不是白錦書用別的方法對付你了,你哪里不舒服,快跟娘說。”
藺和從來沒這么沉默過,杜晚晚越看他,越覺得不對勁。
“噗通。”
藺和眼眶一紅,握著拳頭朝著效忠伯跟杜晚晚跪了下來。
“和兒,你這是干什么,別怕,無論你做了什么,娘都會替你擺平的,實在不行,咱們去找你外祖父。”
藺和這一跪,徹底讓杜晚晚害怕了。
“娘,父親,白錦書她并沒有打我,也沒有讓人對付我,只是我,只是我覺得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效忠伯府,對不起祖宗基業,對不起杜家。”
藺和垂著頭,效忠伯一愣,杜晚晚也一愣:“好孩子快起來,娘知道其實你一直很孝順,地上涼,有什么話,起來說吧。”
“不,娘,你讓我說完吧,我其實一直都知道圣上想要削效忠伯府的爵位,我也知道杜家在世家中的地位不若以前那樣,杜家也有許多困難。”
“可我雖然知道,但我卻一直逃避責任,我為我的無能逃避,我為我的懦弱逃避,我為我的膽小逃避,可現在,我不想逃避了。白錦書說的對,我不能因為自己沒有讀書的天賦而放棄自己,我有手有腳,這個世界上那么多人,那么多事,總有我能做好的,哪怕只是一件小事,積少成多,焉知未來,我不能扛起整個效忠伯府。”
“父親與娘愛我,難道我就不能搏一搏,讓效忠伯府,繼續光耀么。”
藺和說著,猛的將頭扣在地上。
而效忠伯則是被他震的楞在了原地。
對于這個嫡子,他從來沒有太多的要求,甚至他聽從父親的話,要圣上覺得效忠伯府的后人文不成武不就,這樣便能保全全門。
可后來他發現自己錯了,這樣并不能讓圣上消了奪爵的心思。
他也想再好好教導藺和,可一切都太晚了。
而現在,藺和居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難道只憑白錦書的一番話么。
“那你想如何保全效忠伯府。”
效忠伯聲音沉沉,藺和維持著扣頭的動作,聲音堅定:
“父親,我想與白錦書一道去賑災,求父親母親,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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